《沈漱玉青宁(青灯不等她柔情)》由炙手可热的作家浅梦匠心独运,喜欢这本的绝对不容错过!
暴雨如注。
青宁撑着油纸伞行走在街巷之中,素白的衣袍片雨未沾。
很快,她便来到了从前的王府外。
半年前那场意外留下的痕迹,如今已经看不出了,王府已经同之前一般无二。
青宁敛下眸子,感受着体内那颗不安躁动的妖丹。
被亲手剖出狐丹,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内,被针扎虐待,被割去一条狐尾。
那些记忆却都还在脑海中,久久不能忘却。
这些时日里,她从未有一刻忘了当日复仇之心。
今天的这一切,又让她的决心更加坚决。
青宁掐指施了一个术决。
周围的府兵便不知怎的,似乎完全看不见她似的。
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法力微弱,又被心上人剖去妖丹,无力反抗的小狐狸里。
如今不但能在这王府中自由出入,还不会被任何人察觉踪迹。
青宁循着当年的记忆,走入了王府后花园。
地牢入口,就藏在那花园假山后。
当年,她正是在此被剖去了妖丹,潮湿的石阶蜿蜒向下,仿佛通往地狱。
青宁指尖燃起一簇青色狐火,照亮了斑驳的墙壁。
越往下走,血腥味越重,混合着腐臭与血腥的气息。
最深处那间牢房前,青宁停下脚步。
铁栅栏后,一个枯瘦如柴的身影蜷缩在稻草堆上,手腕脚踝都戴着沉重的镣铐。
“是谁……?”嘶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。
青宁弹指点亮墙上的火把。
昏黄的光线下,姜烟勉强抬起那张瘦削可怖的脸。
曾经倾国倾城的容颜如今憔悴不堪,唯有眼中的恨意丝毫未减。
“是你!”姜烟突然挣扎着爬起来,铁链哗啦作响。
“贱人!你还敢来见我!”青宁静静地看着她,目光扫过她腹部的伤口。
那里草草包扎着,渗出的鲜血已经发黑。
沈漱玉取丹时,手法想必粗暴至极,想必并没打算让她活命。
“我来谢谢你的。”
青宁声音轻柔,语气是那么愉悦,面上挂着笑意。
“烟儿姐姐,若不是你,我也不会有今天。”
姜烟愣住了,随即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。
“哈哈哈……谢我?谢我让沈漱玉剜了你的丹?还是谢我让他砍了你的尾巴?“她啐出一口血沫来。
“不愧是只毛脸畜生,从骨子里就是贱的!”青宁不以为忤,反而向前一步。
火光映照下,她清丽的面容美得不似凡人,看起来便养尊处优。
“你看。”
她摊开手掌,半颗妖丹悬浮其上,泛着莹润的光。
“那一日,我只是和王爷随口一提,他便来了你这里取丹。”
“我的妖丹回来了,不仅回来,还与阿姐的妖丹完全融合。”
她指尖轻点,妖丹化作流光没入体内。
“如今我的修为,比从前强了十倍不止。”
姜烟瞳孔收缩,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铁栏,目眦欲裂。
“你……!”“还有这个。”
青宁从袖中取出国师印信,金印在火光下熠熠生辉。
“陛下封我一品天师,统领天下道人,朝中大臣见了我,都要恭恭敬敬称一声‘国师大人’。”
“当年姐姐曾说,自己是相府贵女,我应该好好学规矩。”
“按照我如今的身份,姐姐若是见我,也需恭敬行跪礼,不知姐姐可有什么想说的?”她每说一句,姜烟的脸色就灰败一分。
“你不说,我却想说。”
“最有趣的,还要属沈漱玉。”
青宁忽然笑了,那笑容让姜烟毛骨悚然。
“他现在为了我,正密谋造反呢。”
她俯身靠近铁栏,面容显得妖气森森,诡异至极。
“他说,等他当了皇帝,就立我为后。”
姜烟浑身颤抖,浑浊的眼中涌出泪水。
崩溃尖叫道:“不可能,他怎么可能是真心爱你,像他这样的人,哪里来的真心?!”“是吗?”青宁轻轻歪头,表情看起来好似带着三分不解疑惑一般。
“那为什么他亲手剖开你的肚子,取走妖丹送给我?”她歪着头,像个天真好奇的少女。”
“最近很少有人来给你送饭食了吧?这王府内外,可是忙得锣鼓喧天啊。”
“我看,沈漱玉这次爱我的心,倒是真的诚验。
不知日后我与他登上至高之位,享无上荣华,姐姐又该如何自处?”姜烟听到此处,才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哀嚎,疯狂摇晃着铁栏。
“我要杀了你!狐狸精!那些本来都该是我的!你不得好死!”青宁欣赏着她崩溃的样子,眼中闪过一丝快意。
曾几何时,她也这样绝望地哭喊过。
她所求不过是让姜烟高抬贵手,放过她而已。
可姜烟当时只是站在一旁,抚摸着那条用她尾巴做的围脖轻笑。
“所以,我今日是诚心来谢谢你的。”
青宁后退一步,语气真诚得可怕。
“若不是你,我现在还是青丘那只单纯的小狐狸,整天只知道摘野果、放纸鸢。”
她轻轻一笑,美貌的面庞显得那么高贵纯美。
“可不日之后,我便要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子,同你的沈哥哥一起携手登上龙殿。”
“至于姐姐,你便在此处终老余生吧。”
暴雨声从牢房顶部的小窗传来,一道闪电劈过,照亮了青宁冰冷的面容。
姜烟的眼睛充斥着血红色,其中的愤怒和厌憎令人见之心惊。
“滚!”她歇斯底里地叫喊着。
青宁也并不生气,只是微微一笑,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在地上。
“这里面是止血药,能让你多活几日。”
她转身欲走,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道:“看来你对你的沈哥哥来说,果然已经没什么用处了。”
“连牢门松动了,也不屑于加固,果然,你在他心中,此刻已经毫无什么分量了。”
不等姜烟有所反应,青宁已拾级而上。
在她身后,火把突然熄灭,黑暗重新吞没了牢房。
只有一丝冰冷的月光自缝隙处洒下,洒在监牢外歪斜的栏杆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