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婚三周年纪念日,陆景琛破天荒地没有去陪他的白月光学姐,而是留在家中。
他递给我一份孕检报告,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“温柔”:“晴晴,我们有孩子了,你高兴吗?”我***小腹,正想挤出一丝笑意,他的下一句话却如寒冰刺骨:“但这个孩子……来得不是时候。
学姐那边刚经历风波,不能再受刺激。
你身体不好,‘意外’流产或许对大家都好。”
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,我藏在身后的手攥紧了手机——上面正是我刚收到的,他安排“意外”的聊天记录。
原来,我的丈夫,不仅不爱我,甚至可以为了别人,牺牲我们的孩子。
寒冰刺骨的纪念日陆家别墅的餐厅,水晶灯光芒璀璨,却驱不散空气里凝固的冰冷。
今晚是我们的结婚三周年。
餐桌对面,陆景琛,我的丈夫,难得没有缺席。
他没去陪他心心念念的楚瑶学姐,而是坐在这里,慢条斯理地切割着牛排。
灯光很亮,他的动作很优雅,眼神却一如既往地疏离。
这三年,像一场无声的电影,我在里面扮演着合格的陆太太。
而他,大概只当这是一纸冰冷的家族契约。
我曾傻傻地盼着,或许时间久了,他能看到我的好。
哪怕只是一点点。
现实总是一记响亮的耳光。
他用餐巾擦了擦嘴角,动作停顿了一下,像是下了某种决心。
然后,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叠好的纸,推到我面前。
是孕检报告。
他脸上浮现一种极其陌生的,几乎可以称之为“温柔”的神情。
“晴晴,我们有孩子了。
高兴吗?”我的心,像被什么猛地撞了一下,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小腹。
这里,有一个小生命……我和他的孩子。
一丝微弱的、不受控制的喜悦,正要爬上嘴角。
他接下来的话,却像淬了剧毒的冰棱,狠狠扎进我心里。
“但这孩子,来得不是时候。”
声音很轻,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冷漠。
“学姐那边,刚经历了些不好的事,情绪很差,不能再受刺激。”
又是楚瑶。
永远的楚瑶。
她的情绪比我腹中的生命更重要。
“你身体底子一向不算好,”他看着我,像在评估一件物品,“或许,安排一次‘意外’流产,对大家……都好。”
对大家都好?是为他,为他的楚瑶学姐好吗?那我的孩子呢?我的感受呢?算得了什么?我看着他英俊的脸,看着他眼中那清晰可见的算计与冷酷。
藏在桌下的手,死死攥紧了手机。
屏幕上,还亮着几分钟前收到的消息。
那是我安插在他身边的人,冒死传来的。
是他和某个心腹的聊天记录,详细地讨论着如何制造一场“意外”,让我“自然”地失去这个孩子。
时间、地点、方式……一应俱全。
原来,他连表面的敷衍都懒得做了。
三年的隐忍,三年的自我麻痹,在这一刻,轰然坍塌。
我曾以为,没有爱,至少有亲情,至少有对生命的敬畏。
可我错了。
在他的世界里,除了楚瑶,一切都可以被牺牲,包括我,包括我们未出世的孩子。
心,像是被扔进了极地的冰窟,瞬间冻结,然后寸寸碎裂。
绝望如同潮水,灭顶而来。
但奇怪的是,我没有哭,也没有闹。
当最后一丝幻想被彻底碾碎,剩下的,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。
和,从冰冷中滋生出的,一点决绝的火苗。
我深吸一口气,压下喉咙里的腥甜,抬起头,迎上他审视的目光。
脸上,是我练习了三年的,温顺平静的表情。
“好,”我轻轻地说,声音没有一丝颤抖,“我知道了。”
他似乎对我的顺从很满意,眼中那抹算计淡去,恢复了惯常的漠然。
他不会知道,从这一刻起,我温晴,不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陆太太。
这堵名为婚姻的心墙,困不住我了。
复仇的种子,已在我冰封的心底,悄然种下。
等着吧,陆景琛,还有楚瑶。
你们欠我的,欠我孩子的,我会一点一点,加倍讨回来。
暗流涌动,布网伊始第二天,我以孕早期反应剧烈,需要静养为由,暂时搬回了娘家别墅。
这里有熟悉的环境,有绝对信任的佣人,最重要的是,能暂时避开陆家的眼线。
第一件事,便是联系我的私人医生,林医生。
她是母亲的老友,值得托付。
“林姨,我怀孕了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她惊喜的声音,我却平静地打断:“但是,有人不想让这个孩子出生。”
我将情况简略告知林姨,声音尽量保持平稳。
“……所以,林姨,我需要您帮我,暂时隐瞒真实的孕周。
对外,就说我胎像不稳,需要静养。
后续的检查,也请您多费心留意,任何异常都要告诉我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林姨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心疼:“晴晴,你放心,姨知道分寸。
保护好自己,还有孩子。”
有林姨这句话,我心里踏实了些。
接着,我用加密线路联系了哥哥温煦。
“哥,我怀孕了。”
“什么?真的?太好了!爸妈要是知道了……”“哥,”我没让他继续说下去,声音冷得像冰,“陆景琛,想让这个孩子‘意外’消失。”
电话那头猛地安静下来,我几乎能听到哥哥瞬间攥紧拳头的声音。
“他敢!”温煦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气。
“哥,先别冲动。”
我吸了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,“我现在需要温家的力量。
帮我盯紧陆家,特别是陆景琛和楚瑶的一举一动。
另外,我需要调用我名下的部分私产和人脉。”
温煦到底是温家长子,很快压下怒火,声音沉稳下来:“好,晴晴,家里永远是你后盾。
你想做什么,哥都支持你。”
有了家人的支持,我悬着的心稍稍落下。
果然,没过几天,楚瑶就“恰巧”来了。
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,不施粉黛,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与柔弱。
“晴晴,听说你身子不爽利,我来看看。
都怪我,前阵子那些事让你跟着操心了。”
她带来的补品包装精美,据说是国外带回的珍品,“对孕妇身体极好”。
我看着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,心底冷笑连连。
若非亲耳听到陆景琛的话,亲眼看到那条信息,谁能想到这张脸下藏着怎样的蛇蝎心肠?我微笑着接过补品,交给佣人拿去“检查”。
“谢谢学姐关心,让你费心了。”
我不动声色地反问:“听说学姐最近的风波已经平息了?景琛为了你的事,可是操了不少心呢。”
楚瑶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,随即又恢复自然:“景琛就是太重情义了,总是帮我。”
她的眼神闪烁,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直接。
我没有再追问,点到即止。
敲山震虎,让她知道,我并非一无所知。
送走楚瑶,我立刻让保镖将那些补品送检。
同时,我启动了婚前就秘密培养的力量——一支由退役特种兵组成的安保团队,和一个信息渠道灵通的***社。
“给我查!陆景琛和楚瑶之间所有的往来,特别是资金流向,以及楚瑶利用陆家资源,为她自己或她的艺术基金谋利的证据。
越详细越好!”命令下达,网络开始悄然运转。
没过几天,第一批资料就送到了我的手上。
其中,一笔数额不小的款项,在一个月前,从陆景琛的私人账户,转入了楚瑶名下的一个艺术品投资公司。
时间点,恰好是楚瑶那场“风波”之后。
我看着资料上楚瑶在某个艺术展开幕式上,笑靥如花的照片,眼神冰冷如霜。
很好,楚瑶,陆景琛。
你们的把柄,已经露出来了。
复仇的棋盘,棋子已落。
这只是开始,我想要的,远不止这些。
虚情假意,见招拆招楚瑶显然没有放弃。
几天后,她再次打来电话,语气热情地邀请我参加一个慈善画展酒会。
“晴晴,这个画展很有意义,而且氛围轻松,很适合孕妇散心。
景琛说他也会抽空过去一趟。”
她描绘得天花乱坠,但我知道,这不过是又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。
人多手杂的酒会,最容易发生“意外推搡”或“误食不洁食物”。
我几乎能想象到她安排好的剧本。
“好啊,学姐,谢谢你想到我。”
我故作欣喜地答应了。
挂了电话,我冷笑一声。
想让我入套?那就看看谁的手段更高明。
酒会当晚,我精心挑选了一条剪裁合体,但不显孕肚的黑色长裙,化了精致却不张扬的妆容。
身边,跟着两名便衣保镖,寸步不离。
一进入会场,楚瑶就立刻迎了上来,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。
楚瑶挽着我的手臂,笑语盈盈:“晴晴,你今天气色真好。”
她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滑过我依旧平坦的小腹,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探究。
我回以得体的微笑,由着她在宾客间穿梭引荐。
但我敏锐地察觉到,她总是不动声色地将我带往人多拥挤或是灯光暧/昧的角落。
当走到一个高高垒起的香槟塔附近时,楚瑶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,眼角的余光似乎在搜寻着什么。
我心头警铃瞬间拉响。
说时迟那时快,一个端着酒盘的服务生,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,脚步踉跄地就朝我这边直直撞来!我早有防备,腰身一拧,敏捷地向旁边闪开半步。
同时,手肘看似无意地轻轻向后一带,正好撞在楚瑶的手臂上。
“啊!”楚瑶完全没料到,一声惊呼,身体失去平衡,直接撞上了那个服务生。
哗啦——!金黄的香槟酒液混合着玻璃碎片,劈头盖脸地浇了她一身!她那件据说全球限量的白色礼服,瞬间染上***污渍,狼狈不堪。
周围一片哗然,惊呼声此起彼伏。
我立刻转身,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惊慌和歉意,快步上前:“学姐!你怎么样?没事吧?都怪我,刚才没站稳……”我一边说着,一边抽出纸巾笨拙地替她擦拭,动作透着“关切”,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冰寒。
楚瑶气得浑身发抖,精致的妆容都快要维持不住,却又不能当众发作,只能咬碎银牙,强挤出一丝扭曲的笑容:“没、没事……我去趟洗手间处理下。”
看着她在一众同情又夹杂着八卦的目光中,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,我心中一阵说不出的畅快。
楚瑶,跟我玩心计?你还差得远呢。
趁着这个空档,我的目光开始在人群中搜寻。
很快,我锁定了目标——陆明轩。
他是陆景琛的堂弟,能力是有的,可惜一直被陆景琛死死压着,郁郁不得志。
我端起一杯颜色漂亮的无酒精鸡尾酒,施施然走了过去。
“明轩堂哥,好久不见。”
陆明轩显然有些意外我会主动搭话,但还是保持着风度回应。
几句场面上的寒暄过后,我话锋看似随意地一转,聊起了陆氏最近的几个投资项目。
“听圈子里的朋友说,景琛最近在几个大决策上,似乎……魄力有余,但稳妥不足?好像是受了哪位红颜知己的影响?”我语带双关,意有所指。
陆明轩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,抬眼,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精光。
“大嫂的消息,倒是灵通。”
他没再多言,但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我们之间,已无需多言。
隔阂的墙上,裂缝已现,联盟的种子,在这一刻悄然埋下。
离开酒会前,我找了个机会,单独约见了陆景琛的心腹助理,张特助。
我没有直接提要求,也没有用威逼的手段。
我只是将一份打印好的文件轻轻放在他面前——那是陆景琛不久前,私下划拨一笔不小的资金,填补楚瑶名下一个画廊亏空的转账记录。
“张特助,景琛最近的心思,恐怕没怎么放在公司上。
他的一些行为,不仅可能危及陆氏,恐怕……也会连累身边最信任的人。”
我话到此处便停住,留给他足够的空间去思考。
“我不需要张特助做任何违背良心和原则的事,”我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挣扎,声音放得更柔和了些,“但我想,对于陆氏,对于您自己,有时候,‘真实’才是最安全的选择,不是吗?”我推过去一个看似普通的信封,里面装着的,是足够支付他母亲接下来一年昂贵进口药费的现金支票。
他的目光在桌上的转账记录和那个沉甸甸的信封之间来回移动,呼吸变得有些粗重,脸色更是阴晴不定。
漫长的沉默后,他像是终于做出了抉择,将信封不动声色地滑入公文包的内袋,声音低沉而沙哑:“夫人……我,明白了。”
这声“明白”里有多少不甘和权衡,我心知肚明。
这份合作谈不上牢靠,却像一根细线,是我眼下能抓住的,通往真相的关键一环。
我相信,在巨大的利益和潜在的风险面前,这条线,迟早会绷紧,发挥它应有的作用。
果不其然。
几天后的深夜,我的加密手机无声地震动了一下,一条没有署名的信息跳了出来。
我知道,是他。
“‘北极星’项目风险已定为极高,陆总昨晚会议已强行拍板通过。
项目与楚小姐的‘星尘艺术基金’存在深度非正常资金往来,数额惊人,来源路径高度可疑,风控部门内部已有人提出洗钱质疑,但被陆总压下。”
寥寥数行,却字字惊心,信息量巨大。
我盯着那冰冷的文字,感觉指尖都在发凉,一股寒气直冲头顶。
陆景琛!陆景琛!你为了那个女人,竟真的利令智昏到如此地步,连陆氏百年基业都敢拿来给她铺路?!好!真是好得很!既然你执意要玩火自/焚,那我温晴,不介意亲手再为你添一把最猛的柴火,让这把火烧得更烈,将你们这对狗男女,一起烧成灰烬!反击的重锤,已然高高举起,随时准备落下!4联盟初成,重锤渐近蛰伏等待并非良策,时机总要靠自己去创造。
一场温家主办的家族慈善晚宴,便是我选定的舞台。
衣香鬓影间,我端着香槟,姿态从容地穿梭,最终在露台僻静的角落,“偶遇”了正在透气的陆明轩。
夜风带着花香,轻轻拂过。
我们隔着一段距离,相对而立。
几句无关痛痒的寒暄后,我不再兜圈子,将一份早已备好的文件夹递了过去。
里面清晰罗列着陆景琛近期几个足以造成重大损失的决策失误,以及每项决策背后,若隐若现的楚瑶的身影。
“明轩堂哥,你看景琛最近,是不是有些……被私情绊住了脚?长此以往,只怕陆氏要受影响。”
我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。
陆明轩接过文件,快速翻阅,他眼中的锐利一闪而过,随即恢复平静。
他抬头看我,目光深邃,语气却异常果断:“大嫂希望我怎么做?”“拨乱反正。”
我回视他,吐出这四个字。
他沉吟片刻,分享了他在董事会,能够争取到的几位元老的支持力量。
“时机成熟时,里应外合。”
秘密的联盟,在这一刻正式达成。
有了陆明轩提供的内部渠道,加上娘家温氏集团的商业情报网,以及张特助偶尔提供的关键信息,调查进展神速。
真相令人触目惊心。
陆景琛不仅挪用了陆氏集团近千万的流动资金,无息“借”给楚瑶的“星尘艺术基金”填补亏空,更在即将启动的“北极星”项目中,将核心技术和关键市场数据,通过隐蔽的方式泄露给了楚瑶!楚瑶利用这些信息,为她自己的另一家公司谋取暴利。
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偏爱,而是赤裸裸的商业背叛,甚至犯罪!完整的合同副本、加密邮件往来、秘密账户的流水记录,甚至一段陆景琛醉酒后,向楚瑶炫耀如何“瞒天过海”的通话录音,都被我的团队一一获取、固化。
证据链,已然完整且致命。
为了进一步试探陆家的底线,也为了给陆景琛施加压力,在一个周末的陆家家宴上,我当着陆老爷子的面,状似无意地提起:“爷爷,最近外面有些传言,说景琛为了朋友两肋插刀,连公司重要的合作项目都不太避嫌了呢。”
我一边说着,一边仔细观察。
陆景琛握着酒杯的手猛地一紧,脸色微变。
陆老爷子放下筷子,眉头深锁,锐利的目光扫过陆景琛,又落在我身上,带着审视。
“哦?什么传言?”老爷子沉声问。
我笑了笑,轻轻摇头:“也没什么,可能就是些捕风捉影吧。
不过景琛毕竟是陆氏未来的掌舵人,还是谨慎些好。”
家宴不欢而散,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硝烟。
我能感觉到,陆老爷子心中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,只是家族的颜面和多年的父子情分让他暂时选择了隐忍。
我本以为,可以按部就班地收集更多证据,等待一个最完美的时机,将他们彻底钉死。
然而,一个突如其来的紧急电话,瞬间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。
电话那头,是林医生焦灼而凝重的声音,像是用尽力气压抑着:“晴晴,情况不对!我刚收到一个绝对可靠的消息,有人出大价钱,买通了圣安医院的一个护士,就是你常去做产检那家!”我的心猛地一沉。
“他们想干什么?”“目标是你下次产检抽血!要么替换你的血样,制造胎儿异常的假象,要么……直接在给你的药物里动手脚!”握着电话的手,霎时间冰冷刺骨,血液仿佛都凝固了。
替换血样?药物动手脚?他们竟然……竟然真的敢如此丧心病狂!就因为楚瑶“不能受刺激”?就要用这种下作狠毒的手段,扼杀我的孩子?!一股从未有过的冰冷怒意和滔天杀意,瞬间席卷了我的四肢百骸。
不能再等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