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这里去机场需要搭乘本地汽车。
我包下一辆汽车，专程送嘉敏去机场。
“嘉言，嘉敏身体等不了，你先和她一起回国。”
“我处理好医院的账单，退好房子后，马上跟来。”
沈嘉言胡乱地点头，看都没看我一眼。
下午四点半，台风准时登陆。
没猜错的话，他们车应该在半路抛锚，赶不上飞机了。
窗外狂风暴雨，比小腿还粗的树枝被生生折断，在风中打转。
我拉上窗帘，舒服地躺在酒店大床上睡觉。
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。
手机有近百个未接来电。
我随意回拨了一个。
那头的人用生涩的英语说，
我的丈夫在台风中被汽车压断腿，需要做截肢手术，
让我过去签字。
沈嘉言的命可真硬。
我吃了个当地特色的水果炒饭当早餐，再慢慢赶去医院。
沈嘉言昏迷在病床上，头上绑着厚厚的纱布。
我掀开被子，发现他腹部以下的部分被压碎了，
双脚几乎成了肉饼。
而一旁的沈嘉敏已经被医生确诊为植物人。
我可以放弃治疗。
但看着床上一残一植物的二人，我有了更好的主意。
“医生，我签字了，但没有钱支付麻醉剂。”
“你直接截肢吧。”
我坐在手术室门外，
沈嘉言撕心裂肺的哀嚎时断时续，
估计是痛晕过去，又被痛醒，如此反复循环。
医生把他推出手术室时，只有半截身子了。
沈嘉言醒来后，第一件事就是问嘉敏在哪。
我指指左边的病床，告诉他已经变成植物人了。
“为什么？为什么会这样？”
沈嘉言暴躁地拍打着被子，结果一不小心滚下了床。
对于一个没有下半身的人来说，是很容易失去平衡的。
我站开些，告诉他天意如此，谁也躲不过台风。
“是你，是你扯烂嘉敏的氧气管，把她丢在海底。”
沈嘉言用中文大骂我，
其他人听不懂，只能张嘴看着。
我给他看游艇上的监控视频，
沈嘉敏一直在磨管子，跟我半点关系也没有。
“你......你早就知道了？”
我夹住沈嘉言的胳膊，让他肉墩着地好好站着。
“是的，所以你们更要感谢我的宽宏大量，因为我还留了你们一命。”
回国后，萧宁将财务调查结果发给我。
沈嘉敏在外欠了近一百万高利贷，利滚利，现在累积至五百万。
“她不断整容，又要买最好的化妆品和衣服。”
“她们家收入不高，无法承担。所以她不断借贷，以贷养贷。”
“沈嘉言这些年的工资都给她还债了。”
看来前世我真是他们理想中的冤大头，
不仅帮他们还了债发了财，
还悄无声息地死在海底，一点麻烦都没惹。
我划动沈嘉敏手机中的相册，
一些老照片的像素已经模糊，
但依旧能看出她和哥哥举止亲密，远超正常兄妹该有的样子。
凭这些照片，我说服老爸和沈嘉言离婚。
他被出租车送回他家的老小区，行李如垃圾般堆在后尾箱。
反正他现在只是一团肉，没办法拒绝。
沈嘉敏静静地躺在床上，
她需要人喂食，清理排泄物，
到点还要为她擦洗身子。
她成了真正意义上什么都不会的宝宝。
“沈嘉言，你妹妹现在终于可以享受你全心全意的照顾了，多好。”
我把催债人寄来的恐吓信甩在他床上。
“只是这些钱要想办法解决。”
“这一世，我不能帮你了。”
门外突然响起粗暴的踹门声，伴随着肮脏不已的叫骂。
沈嘉言颤抖着爬进床底，身下拖出一片尿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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