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裴哥,你说的没错,宋家问题很大。”
崔文将打印好的资料递给裴正言,眼里满是崇拜和敬佩。
裴正言随手翻了几页,冷笑,“会玩,一个个都沉得住气,打探一下宋家有没有我们的盟友。”
崔文心中一喜,“裴哥是想?”
他可太喜欢看人破产了。
虽然宋家在景城根基深厚,姻亲关系不少,牵一发而动全身,但那样更有挑战不是?
可是……“宋凛呢?
我们把他的活抢了他做什么?”
“他啊!”
裴正言似想到什么好玩的事,“你觉得宋凛是个怎样的人?”
崔文翻过资料,指着那页贴着宋凛学生照的纸说,“照片看着很凶,还是个没漂干净的黄毛,相处起来还好。
听说高中时经常跟人打架,被记过很多次,要不是宋家有钱他早被开除了。”
“你以前还染白毛呢!”
裴正言抿了口茶,“继续。”
“我那时青春期精力旺盛,有钱没处花。”
崔文面色微囧,“他可穷了,我听人说他打架的理由千奇百怪,比如泡面让人抢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他母亲十岁那年死于癌症,实在养不下去了才送到宋家认亲。”
崔文瞟了裴正言一眼,见他脸色没变才继续,“据说在宋家日子也不好过。”
“因为长得像女孩又是私生子经常被其他孩子欺负,有时候还让他穿裙子。
学校里的孩子觉得他变态,不和他说话。”
“初中的时候一首在挨打,高中后突然就叛逆起来了,逃课打架常有,打扮也非主流,烟熏妆、染发、纹身搞得像欧美开演唱会那群人。”
崔文忽然回味过来了,“裴哥觉得他是故意的?”
“不知道。”
裴正言合上资料,“想个办法,让宋凛知道我在查他,再让他因为某些意外得到这本册子。”
册子上收录的是宋家自宋文德一辈以来的姻亲关系网。
不同于外人了解到的宋大夫人生了六个孩子,册子上宋大夫人亲生的孩子只有三个,后面三个不是小三找上门就是国外生产的。
宋老二宋老三家也一样的操作。
也就是说,宋家看上去并没有表面那么和谐。
宋凛作为宋家人,要比他一个局外人看得更为真切,若想报复,必然会化作一把尖刀,扎在宋家的心脏上。
而他,可以为宋凛的计划保障。
“好,我找我哥商量一下怎么做局。”
“老板……”崔文刚出办公室又回来了,“宋凛跑了。”
“他伤好了?”
裴正言诧异,“多久了?”
“躺一个月了,人是吃完早餐跑的。”
“这么久了,儿子都好了,老子还在医院躺着,不像话。”
崔文心下嘀咕:裴哥你做个人吧!
宋文德总共就醒了两次:第一次你拿十万现金的彩礼上门。
第二次你逼得宋氏把之前吞掉的生意拿出来对外说是嫁妆。
那老头都进ICU了,再气下去哪还有我玩的?
“裴哥想怎么做?”
“什么也不想。”
裴正言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,“宋文德有句话说对了。
裴氏是母亲的心血,要一首干净下去。”
“所以呢?”
“留给宋凛或者其他人,裴氏只分一杯羹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崔文失望了。
“崔姨让你跟着我,也不知是在为难我们谁。”
裴正言叹道,“两只黑心的凑在一起想洗白是不可能的,总要找点事分分心。”
提到母亲,崔文顿觉如坐针毡,“我去把宋凛找回来,出了钱的,不能跑。”
宋家“你还回来做什么?”
宋恩雅比宋凛小三岁,是宋文德的六女儿。
宋凛在学校是被孤立的,在宋家也是被孤立的,宋恩雅人虽小,针对宋凛的事却没少做。
不过,看在其年龄小的份上,宋凛一首没将她当回事。
“我房里的东西呢?”
“扔了!”
宋恩雅抱着双臂,“你跟野男人跑了,还把爸气晕了,这就是给你的教训。”
“扔哪了?”
宋凛呼吸一紧,抓着宋恩雅的手,声音忽然大了起来,“我问你扔哪了?
你凭什么扔我东西?
我他么只住一个杂物房碍着你什么事了?”
“你,你……”宋恩雅看着忽然变脸的宋凛,吓得拼命挣扎,“来人啊!
救命啊!
宋凛要杀我,呜呜呜,他要弄死我!”
“宋凛,你松开!”
宋诚然操起木棍打在宋凛身上,他护着宋恩雅,不可理喻地看着宋凛,“我们宋家待你不薄,如今你攀了高枝,便翅膀硬了是吧?”
“恩雅是你妹妹,你敢这么对她,是不是有朝一日你还要放把火,把我们这些堂兄弟都烧了?”
“她扔了我妈给我的遗物。”
宋凛双目赤红,他握着拳头,手臂因为石膏碎裂而在轻轻颤抖。
“恩雅,东西给他。”
宋文德还在住院,如今宋家归宋达聪掌家。
他一首不喜欢这个爱惹是生非的侄子,现在裴氏大力竞争宋氏资源害得他不得不出面主持大局,若说没有宋凛的枕边风,他不信。
“我扔假山那边的河里了,都是些破烂货,又不值钱。”
宋恩雅冷哼道。
宋凛没等她说完,人就冲了出去。
“既然宋家养不熟你,以后你也别回来了,省得又给你爸气晕。”
宋凛看着面前的宋家众人,摸了把脸上的水才说,“……好。”
他从水里爬出来,浑身湿漉漉的,像是一条鬼,不知飘到何方。
……“我卡被我妈收了,现金就这么点,你省着点用,以后咱俩也别来往了。”
“这点钱够你租房子,我还得靠我爸妈给零花钱,对不起啊!”
“那个姓裴的不是给你爸彩礼了吗?
你,你要不去找找他?”
……宋凛坐在路边,白天那套衣服半干不湿地贴在身上,他无知无觉地喝着酒,脑子里闪过的全是他唯一朋友白天说过的话。
真好啊!
又走散了一个。
“喂,小姑娘。”
宋凛醉得跟条死狗似的,只迷迷糊糊看见面前来了个人。
“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?
哥哥请你吃糖怎么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