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顶着乌黑的眼圈起来上班时，门口还摆放着路见明的皮鞋。

这个神金，把我家里拖鞋穿走了。

一到公司，玥姐就凑上来说要告诉我一个天大的好消息。

「你还记得昨天碰上的那个路总吗？他们工作要和我们合作啦！」

我实在不想再和路见明有干系。

我怕我控制不住。

可这关乎我年终的绩效，咬咬牙最后还是接了。

我带着方案去路见明所在的公司时，他正在开会。

秘书将我带进他办公室后，我等了足足两个小时。

即将睡着时，他推门而入，将手里的西装扔到沙发上。

他坐在我对面，态度有些冷：「来吧，说说贵司的提案。」

他看起来像是被我昨天的话气到了，又或者是，彻底失望了。

我说什么他都总有不满意的地方。

虽然我很不服气，但他说的很有条理，让人无法反驳。

就这样探讨了快一个小时，最后他板着脸说：「今天就先这样吧，先修改，一个星期后再跟我秘书约时间看成果。」

我长呼一口气，好在没搅黄。

我拿着资料起身，他却叫住我：

「你耽误我饭点了，请甲方吃个饭不过分吧？」

他选了一家我从前经常带他去的餐厅。

看着眼前慢条斯理的他，我又忽地想起第一次带他来时，他拎着螃蟹腿不知从何下口的模样。

他将一道红槽排骨推到我跟前。

「尝尝吧，他们家新上的。」

我已经很久没来过这家了，确切地说，是从和他分手后就没来过。

我怕我会想起他。

「姐姐，好吃吗？」

我狐疑地盯着他，很好吃，但他怎么又叫我姐姐？

「公私分明，现在在外面，我就要叫你姐姐。」

我被他搞得有些混乱，「你什么意思？」

他笑了笑，毫不避讳地看着我的眼睛：「意思是昨天的提议依旧有效，你不会以为随随便便两句话就能把我气跑吧？

「狗是打不跑骂不走的，你忘了从前你在床上抱着我的头说我像小狗…」

「闭嘴！」我赶紧制止他接下来的虎狼之词，狠狠瞪他。

他看我生气的模样反而更来劲了，「姐姐，我还是喜欢你像现在这样凶我。」

这话整得我不知道怎么回了，只能闷头炫饭。

我从前对路见明，确实有些凶。

他偶尔委屈，但更多时候，都很乖地蹭我，安抚我的情绪。

窗外下起了雨，他说要送我回家。

我坐在他宽敞的轿跑上，同他确认策划案的方向。

到小区门口后，我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。

他伸出胳膊将我拦下，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窗外。

我转头便见站在门口的程延。

我和他已经半年没见了，这半年他去了外地，连电话都很少打。

「姐姐，你不是说你们住一起吗？怎么他不会自己上去？」

我讪讪解释：「可能忘带门禁了吧。」

眼前倏地出现他俊朗的脸庞，距离很近，能感受到他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。

连声音都带着蛊惑：「我想亲你。」

我惊得攥紧安全带，他继续道：「你不是最享受这种背德感吗？当着他的面亲你，好不好？」

这话刺激到我脆弱的神经，揭开我不愿面对的伤疤。

年少无知时，我确实是这样恶趣味的坏人。

我狠狠推开他，「路见明！你别发神经。」

我像逃似地跑下车。

程延见到我就不停抱怨，说我又不看他的消息。

他忘了我住哪一栋，就只能在门口等我。

我听着他的絮絮叨叨，余光却止不住地望向停在原地的车。

程延发觉我的心不在焉，弹我脑瓜崩，「干嘛呢，丢了魂似的。」

黑色轿跑驶离，我的腿都有些发软，程延虚扶着我，问我到底怎么了。

「路见明回来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