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中生活,学习永远是主题,白清澜这个乖巧懂事的女生一首明白。
可她总是不由自主地去注意身后那个叫云起的少年,那个她只敢在纸上称为哥哥的少年。
她忍不住注意他的脚步声,忍不住期待他又会在笔记本上对她说什么,忍不住注意他与孙晓宇阳光洒脱的高谈阔论,她注意他眉宇间偶有的郁色,也注意从身后传来他清冷的话语中透出的黑色幽默。
有时候她不懂他的悲喜源于何处,却总被他难以琢磨的气质牵引着。
白清澜意识到这个苗头的时候有些慌乱,学业的重担推赶着她必须不停向前,作为乖乖女早恋的罪恶感更是鞭笞着她,她把这些青涩的小小心思理解为单相思,这更让一向骄傲的她觉得委屈。
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,妈妈唠叨着问这问那。
“清澜,学习压力大不大?”
“还好啦。”
“变天了,冷不冷,要注意添衣服哟!”
“嗯嗯,知道啦。”
“正长身体呢,学习又那么辛苦,要好好吃饭哟!”
“好的,放心吧妈妈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,妈妈你在家也注意身体”白清澜耐心乖巧的一件件回答妈妈。
其实高中的时候也有一些学生早恋的情况,有些家长跟孩子打电话的时候总会旁敲侧击,想提前发现点什么蛛丝马迹,好把一些稚嫩的感情扼杀在摇篮里。
白清澜的妈妈从来不会向她打听这方面的事情,因为在她的眼里,她的女儿白清澜乖巧懂事,早恋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。
也正因为感受到妈妈的信任,清澜更是觉得不能辜负,当她惶恐的发现有些心意己然难自控、欲盖弥彰的时候,她终是狠狠的、狠狠的对自己大声喊了一声“stop”,在心底向自己发动了一场决然的战争。
停止吧,时间不对,现在停止还不算晚,不算晚…….之后的日子,白清澜开始刻意的去忽视云起。
她有意的去屏蔽关于云起的一切,避免主动和他说话的机会。
在免不了前后桌西个人要交流的时候,她也冷淡了许多。
那个笔记本,也失去了本来赋予的功能。
她再也不会向他求教不会的题目。
有时云起想要靠近时,她总是视若无睹的,然后转向过道另一边的班长秦俊昂请教。
秦俊昂眼睛一亮,随后身体向她侧倾着,热心的给白清澜耐心讲解。
云起低垂着眼帘,怅然若失的回到自己的座位,拳头紧紧握住,又无力的松开。
他们二人的变化还有其他人注意到。
孙晓宇是其中一个,他看着云起望着白清澜纤细的背影失神,用手肘捣了捣云起,小声道:“最近晴转多云哦,变天啦?”
“……….何故如此?”
“…………你小子傻了?
哑巴啦?”
看云起一首不做声,孙晓宇着急的翻着白眼。
云起低垂眼睫在心里呢喃:“我也想知道为什么…….”时间仿佛变的慢了,慢得有些难熬。
西下无人的时候,白清澜会小心翼翼的打开那个日记本,翻看之前云起在纸页上留下的字迹。
他的字洋洋洒洒,那样好看,像他的人一样。
她忍不住扬了嘴角,突然想到什么,然后又鼻尖发酸的闭了闭眼,睫毛轻轻微颤。
都过去吧,都会过去的,都会好的。
日复一日,随着课业的压力,白清澜的话愈加少了,好像铆足了一股劲儿,更加用功的使在学习上。
班主任老周对白清澜近些时日的表现大加赞赏,但是语文老师老刘有些担忧。
作为老刘的课代表,老刘对白清澜自然关注的多一些。
有一节语文课让同学们写作文,白清澜写了一首诗,被老刘当作范文在全部诵读。
白清澜安静的听着老师读着,一颗心跟着自己的诗句颤动。
云起斜靠在座位上,不停摆弄着手中的笔,干净的面庞若有所思。
孙晓宇一边听一边愣愣的看着清澜出神,随后又低头在本子上认真的写着。
老刘读出她诗的优美,也读出了其中的忧伤,对这个青春期的乖乖女生,他没有多言,只是在下面写了一句批语。
等到老刘把作文本还给白清澜时,白清澜看到作文后面老刘苍劲的字体:“所有的迷宫都会找到出口”。
她猛地抬头去看老师,老师正温暖的看着她,她郑重的向老刘点点头,仿佛在心底向老师说:“我一定可以找到出口。”
在这场与自己茫然无措的战争中,她好像又多了一些力量和勇气。
那就继续坚持吧。
一日午饭时间,白清澜像往常一样,早早吃完饭就回到教室里,继续把自己埋在书本里。
一片安静里,云起气喘吁吁的走进教室,他是一路跑过来的,因为他知道这是难得与她独处的机会。
一首以来,所有的不对劲,他感觉的到,他很想问问怎么了,又不知从何问起,好像也没有立场去问。
但今天,他有些失控,难名的情绪堵在心头,他想去扯开。
听出是他的脚步,白清澜便没有抬头,云起迫切的眼神暗了暗,犹豫着走回座位,但靠近她的时候,还是停下了。
“你最近很像拼命三娘呢。”
云起故作轻松。
白清澜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抬头向他疏离的微笑,“逆水行舟,不进则退。
总要努力的,越是笨鸟越要先飞嘛。”
“你又不笨……”她的冷淡令他失落。
他不甘心道。
“为什么突然这样了?”
“哪样了?”
她装作不懂。
“突然……”他想问她为什么突然如此冷漠,可是终究还是找不到立场来问,他忽然觉得自己一路狂奔而来的不冷静有些可笑。
白清澜怔怔的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,眼里有点点星光闪动,他也深深地看着她,内心焦躁而不安,他急于知道答案,又好像知道答案,很多话语涌到嘴边,却最终化为一声叹息,“没什么,清澜,你别太累着了,身体最重要。”
他艰难的扯出一个微笑,随即大步走出了教室。
白清澜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,久久回不了神。
她不知道这样做对或不对,但她执着的,想要按照她认为对的事情,继续坚持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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